喻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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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鹤指路:永井咕咕子

【喻黄】碧桃花下自吹笙

*古风paro鬼扯产物,我也不知道我在写什么。
*be预警,ooc预警,天雷滚滚预警。
*暑假答应别人的产物,一直拖到今天。
*以上ok,向下?

    黄少天走后第七年,喻文州背着冰雨云游四方的时候,走过一个村庄。
  在那里,捡到了一个孩子。
  那孩子正坐在村边的桃花树枝桠上,双腿晃荡,边晃边哼一首小调。
  喻文州眼角微微湿润,他忆起十七年前的光景。
  他站在树下吹笙,少年舞剑,冰蓝的光芒在剑上流转,有风吹过,扬起满天桃花。
  
  喻文州终是带着少年回了蓝溪阁,门派坐落在沧澜山上,云生瀑后。
  他抬腕按在瀑布旁大石上,碧光大盛,瀑布缓缓分开,一条白玉铺就的路缓缓浮现。
  喻文州七年前离开门派的时候,带着满心伤痛,那时候刚刚战乱初定,亭台楼阁毁的毁残的残,七七四十九天的大战,连门口的瀑布都染成了血色。满山都是人的妖的残骸,脱手的兵器,漫天的业火……
  黄少天在最后的战役中以身化咒,凌厉的剑锋没入妖王胸口,金色光芒在他身上炸开,六芒星柱升起,死死锁住妖王。
  黄少天喷出一口血,轰然倒地。
  喻文州拼了全力才拖着满身咒术反噬造成的伤跪着爬到了黄少天身边,双手颤抖将他抱在怀里。
  明明脸上满是血迹,他依旧向喻文州努力扯出一个微笑。
  而后,化作点点流光,散在空气里。
  ——禁术,燃我之魂,封尔之灵。
  
  少年在喻文州身后蹦蹦跳跳的跟着,好奇的上下打量。
  “哎文州我好像来过这个地方啊都看起来很熟悉听村里老人说上辈子去过的地方下辈子都会有记忆……”
  喻文州背对着他,所以那一瞬间痛苦的表情并未被少年看见。
  他穿过白玉的小路,克制住了内心起伏的惊涛骇浪,语气平稳道:“也许吧。”
  走过小道,眼前豁然开朗。
  一座仙府拔地而起,周遭云雾缭绕,仙兽在一旁嬉戏,前广场上一众身穿蓝色道袍的少年在练剑。
  而正中的阁楼上笔力遒劲写着三个大字“蓝溪阁”。
  一名年轻男子从阁楼上翻身而下,他稳稳落到喻文州面前,笑道,“掌门你回……”却在目光落到喻文州牵着的少年身上的时候,神色大变。
  “这是……”
  喻文州随手召来一名弟子,把少年塞给他,“你带着他去登记一下名录,然后把他带到清心殿。”
  然后看了看眼巴巴的盯着他的年轻男子,“瀚文,去你那儿谈谈。”
  
  卢瀚文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喻文州托着一个精致的茶盅,从容不迫的饮茶。
  “他……真的是师父的转世?”
  喻文州放下茶盅,摸了摸放在桌上的剑鞘,眼底一片哀伤。“确实是。我当时出手拘了他一魂三魄,而那两魂四魄却散在了天地间。我收集了七年,却也只凑齐了一魂三魄。”
  “那剩下的一魂一魄呢?”卢瀚文迫不及待的问。
  喻文州摇了摇头,沉默半晌。
  “那一魂一魄……彻底找不回来了。”
  
  送走卢瀚文,喻文州揉了揉太阳穴,他没有说出的是,他决定用自己的一魂一魄去补黄少天丢失的一魂一魄。
  抽取魂魄需要极大的勇气,抽魂时的痛苦是一切都无法比拟的。
  并且抽魂后,这个人的身体会日渐虚弱,直到死亡。
  就像他当初拘了黄少天一魂三魄一样,禁术吸取了他的生气,到如今他早已是强弩之末。
  只是……好想再多看他一眼。
  
  喻文州昏昏沉沉的做了一个梦。
  后山的桃花树下,黄少天捧着那只名动天下的碧海玉箫送给他,脸庞微微发红。“文州我跟你说我跟你说这个箫我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得到的中间还有不少人想抢来着不过他们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哈哈哈哈哈——”
  喻文州翻来覆去的摆弄手里的玉箫,光华流转间有暗纹浮动。“我很喜欢。但……”
  “下次不要这么冒险是吧是吧文州你就不要瞎操心了我怎么可能被人伤到要知道咱俩可是约的死都要一起死的!”
  后山温柔的风拂过,桃花纷纷扬扬落下。
  喻文州心念一动,将黄少天拉近怀里,他对上黄少天的眼睛,不受控制的吻住他的唇瓣。
  随后场景突然崩塌,黄少天躺在他的怀里颤抖着伸出手抚上他的脸颊。
  他无声的动了动嘴唇,喻文州认得出他的口型。
  他说,“文州,我爱你。”
  
  少年大口喘着气从梦中惊醒,梦里十里业火燃了半边天,满地尸骨血流成河,有一个很眼熟的男人紧紧抱着另一个人,眼角缓缓滴下血来。
  他模模糊糊的想——是不是眼泪都流干了,就只能流血。
  脑中的画面挥之不去,他苦恼地抱着被子去敲喻文州的门。
  喻文州开了门,身上潦草的披着一件月白单衣,眼底的悲意还未消释,转瞬又隐了去。
  他可怜巴巴的盯着喻文州喊他,“文州我做噩梦睡不着……”
  “进来吧。”喻文州叹了口气给他让出一条道,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他扫了一眼喻文州还未收起来的画,上面一位白衣男子抱着剑笑得眉眼弯弯,他问喻文州,“文州,那是谁啊?”
  “……没什么,一位故人罢了。”
  
  少年还是会经常做梦,梦里的画面也越来越多。
  他梦见后山桃花正艳,梦见有满天桃花里有蓝衣公子吹箫,梦见垂钓溪上有人握着自己的手叫他莫要急躁,也梦见有人轻生在他耳边唤“少天,我爱你。”
  他尝尝从梦里惊醒,醒来时满脸泪痕。心口的绞痛一日胜过一日,可他也不懂为什么会痛。
  ——残魂断魄之人,不懂情爱。
  
  喻文州尝尝倚在后山的桃花树上回想过去的四十来年。距离黄少天战死已经过了十八年,整整十八年。
  眼看着他的转世越长越大,却始终却一魂一魄,也始终不懂情爱。他会心痛,会想亲近喻文州,也会梦到很多以前的事情,也会偷亲喻文州的侧脸。
  ——可却还是不懂爱为何,情为何。
  喻文州承认,虽说早就决定了要为他补魂,只是他还是太自私,他还是想多看黄少天一眼。再多一眼。
  本来等他十六岁那年就打算为他补魂,却因着一己私念生生又是蹉跎了两年。
  他抬起手腕看自己的手,遮住眼睛。
  “今天的阳光真刺眼啊……”说着流下一滴泪来。
  
  少年成人那天,喻文州带他去了后山禁地。那里是全门派都不允许靠近的地方,而喻文州拉着他就那样闯了进去。
  后山禁地也没有什么,不过一棵桃树罢了。艳红的花朵纷纷扬扬,少年不知何时已经到了树下。
  他碰上树干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喻文州,喻文州的眼神充满悲意,他看不真切。
  喻文州动动嘴唇,他说,“去吧。”
  满天桃花卷起他,把他托着送进巨大的法阵中央。
  喻文州在花瓣消失之后,咳呛出一口殷红的血。他翻出那支玉箫,送到唇边再次吹了起来。
  到最后一段的时候,手指无力垂下,玉箫从指缝间滑落,喻文州半眯着眼,想起很多年前还没开始修仙的时候家里老人说,人死的时候生前做过的是就会像走马灯一样浮现,而他想到的只有十七岁那年互通心意的光景。
  他缓缓闭上了眼。
  
  黄少天从法阵中出来的时候脑子昏昏沉沉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下一沉单膝跪了下去。前世的记忆蜂拥而至夹杂着一股强烈的哀怮差点挤爆他的脑海,他渐渐感到有什么清明了起来,他终于明白——
  是爱。
  十八年前以身化咒就是为了不让喻文州受到伤害,而他却又以这种决绝的方式还给了自己。
  他所求的不过是喻文州一世安好,奈何那人执念也是如此深重。
  他把命还给他,带着他的一魂一魄,补好了他的空缺。只是,永生不得转世了。
  他回想起年少时他拉着喻文州问他,“文州,假如有一天我们谁先死了,那怎么办啊?”
  喻文州是怎么回答的呢?
  他说,“那就在奈何桥下一直等,等到另一个人追上来。”
  可再也没人赴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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